圣诞的恩典临到寂静幽暗的世界

卢国强牧师

东南亚圣道神学院讲师

经文:路加福音2:10-11, 17

205年前,1815年4月10日,大约晚上10时,位于西努沙登加拉,松巴哇岛的坦波拉山爆发得很厉害(比1883年8月26日喀拉喀托山的爆发更厉害四倍),然后喷出含有80兆吨火山物质的三岩浆柱,喷达大约50公里高的平流层空气(比较目前客机的飞行高度只有大约9-13公里)。白炽熔岩与热岩石,涌出的灰烬,冒泡的水和其他热物质混合,弹射到四面八方,以致其轰鸣声震惊了英国政治家,托马斯·斯坦福·莱佛士爵士(1781-1826),他当时是驻巴達維亞(现在的雅加达)的荷属东印度总督。

然后,火山物质随风而飘并环绕地球旋转,同时形成厚厚的乌云层,阻挡了照射地球的阳光。结果,地球的大部分表面积,尤其是欧美州,在下一年,就是1816年,经历了称为“没有夏天的一年”。这种情况的明显特征是一连几个月的低温,其影响力可从庄稼不能收割和到处爆发饥荒中可见。也可以说这是印度尼西亚第一次的“非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并平均的传播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当时正经历拿破仑战争巅峰(1803年5月-1815年11月)的欧洲,在阴暗多云、没有阳光的气候和大雨下个不停中,情况就更加的恶化(有此猜测:拿破仑于1815年6月18日在滑铁卢失败的原因之一,是受到坦波拉山爆发而导致天气不好造成的)。其影响可见于无法成长的植物,还有农场动物,包括马匹,由于没有青草的供应而一匹又一匹的死亡。庄稼不能收割的情形不仅发生在欧美,也延伸到印度和中国。这种情形波及到全球食物的减少,以致在挨饿的情况中,各地的人们都勉强吃了任何可吃的东西,连猫和老鼠也吃。仿佛祸不单行,在欧洲三年来(1816-1819)爆发伤寒和痢疾的瘟疫,导致20万人死亡。因此,当时很多人以为即将世界末日。因而几年来在许多城市中都充满焦虑不安和恐慌。

在那黑暗和阴沉的时期,在阿尔卑斯山附近的一个名叫欧本多夫的小村庄,离奥地的利萨尔茨堡20公里,一个年轻的神父Joseph Mohr(1792-1848),打算向会众宣布教堂的风琴因受老鼠的啃咬而损坏。此外,他还打算以一首六节诗(是他在两年前,就是1816年写的)坚固那些经历困难和贫穷会众。为了编上音乐,他要求他的好友Franz Xaver Gruber(1787-1863)编写;从那里就创作了歌曲Stille Nachth或平安夜,于1818年12月24日在圣尼古拉天主教堂的一场夜间崇拜会中用吉他伴奏首次唱出。

这首诗歌前面的词组是用非常简单的表达方式,是父母和孩子都能够立即明白的:“平安夜,圣善夜,万暗中,光华射”。这首诗歌一节又一节都与周围的环境紧密相关,因当时确实处在寂静,忧郁,贫穷,悲惨,充满痛苦和死亡的状态中。但即使世界的情形非常的艰难而幽暗,这首圣诗慢慢却很快的为活在困难和不确定中的许多人带来盼望。即使当年的圣诞节是在完全寂静的气氛中庆祝的,但却露出所谓的和平、安宁,和未来会更好的盼望。

救主临在寂静的小伯利恒城的情形岂不是也像第一个圣诞的情形吗?在当晚的寂静中,弥赛亚诞生的信息反而是报给正在看守羊群的牧羊人。路加福音2:10-11如此描绘:“那天使对他们说:‘不要惧怕,我报给你们大喜的信息,是关乎万民的。因为今天在大卫的城里,为你们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我们应该是这样问:为什么是牧羊人?如果那是“报给万民的大喜”信息,为什么那大喜的信息不是报给最高的掌权者,就是君王、贵胄、军事的领导、或至少是当时服事的宗教领袖(例如,法利赛人、文士、撒都该人)?

原来上帝的天使成为报好信息的公关,他绕过帝国,故意不到当时政府和宗教中心的耶路撒冷。上帝的天使完全不会见希律王或该亚法的大祭司,而是众牧羊人。难道没有搞错吗?牧羊人是普通人、简陋、贫穷,并被纳入边缘人的群类中(在社会阶层中被边缘化的人)。上帝本应不屑招呼众牧羊人,相反的,牧羊人对上帝或属灵的事也并不真正的感兴趣。更何况,根据研究旧约的教授和德国路德教会的神学家,Joachim Jeremias (1900-1979),牧羊人,特别是所谓的雇工牧羊人,通常都拥有不大好听的名声。他们经常行事不诚实,喜欢偷别人的庄稼或牲畜。因此,牧羊人的职业相等于流放,被社会或家人鄙视或拒绝的人,因认为他们是卑贱的。他们被拒绝进入圣殿,因被认为是不“洁”的,而拉比们论他们相等于妓女或一般的罪人。

但正是这些算不上的人,被边缘化的人,被流放的人,被轻视的人却是上帝寻找和报给大喜信息的人:“今天为你生了救主”。“为你”这词非常具体、个人和奇妙。这就是上帝恩典的奇妙,在那个寂静的夜晚藉着救赎主来临:祂寻找和改变卑微的人成为荣耀,忧伤的成为满有喜乐,受苦的感到安宁。你和我是已经相信基督的人,我们以前的处境岂非相等于那些牧羊人?我们以前远离上帝,我们的行为时常不诚实,一部分也可列为流放的人,甚至成为上帝的敌人。当我们获得上帝的恩典,一切才彻底的改变了,实际上是我们领受了上帝藉着救赎主赐给我们这些罪人的怜悯和慈爱,我们原本是不配或适合得拯救和永恒的生命的(由于罪恶和受诅咒的身份)。

上帝恩典的临在正如牧羊人的经历一样,就是至高之处的上帝,藉着报好消息或福音,愿意拯救处在低微之处的你和我,使人能够得到一份白白赐予人的礼物,这是出乎人的意料,完全不是靠人的努力、善行、素质、合作、虔诚、或内在的潜能。因此,领受恩典之后,信徒生活的过程必须切实有效地将恩典散发出来,散发出恩典的信徒必须意识到,一切都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或内在的潜能,而是恩典藉着我们动工。

我们实际上和牧羊人一样:我们沉溺在惯例、落寞的心灵和罪恶中。如果圣洁的弥赛亚现在突然在我们的惯例和落寞心灵中施恩招呼我们将会怎样?倘若真是这样,那么恩典必藉着信徒的生命活出来并真实而有力的动工,为要宣告恩典的伟大和成长。信徒的恩典之路和发展是先进性、加强性、转化性和反省性的,为要成为衡量的标准和基准,是否那个人真的已经拥有那恩典。发生在牧羊人身上就是这样:当他们遇见基督并蒙祂施恩,他们立刻“把天使论这孩子的话传开了”(路2:17)。牧羊人立刻就成了传道人。以前并不在乎,现今成为传佳音的人;以前被轻视,现在被使用成为报盼望的人;以前被认为不配进入圣殿,现在的功用却似先知和使徒!

在当今疫情肆虐的寂静幽暗世界中,当许多人活在寂静、寂寞、幽暗、挂虑、不安、惧怕、窘迫、惊慌神四万中时,信徒所报的圣诞恩典是生活在困难和不确定中的人的唯一盼望。即使今年的圣诞是在真正寂静的气氛中庆祝——意思是没有在教会实地敬拜和讲道,没有欢乐的庆祝,没有诗班,也没有台上的话剧——但上帝仍然动工,赐予和平、安宁和未来会更好的盼望。Joseph Mohr和Franz Gruber在202年前已经证明了:在当时的寂静夜晚和阴暗世界中,圣诞的恩典藉着简单又优美的圣诗,渐渐却肯定的临到众人。即使是现在,那恩典也正在呼召那些叫苦的人和被新冠病毒感染而受苦的人。你和我所需要的是一颗像牧羊人的心,迎接那救赎主并即刻将祂报给我们四周的人。趁此机会,勿失良机!